马克思的墓座落在英国的海洛特公墓。马克思的铜铸头像有1米多高,安放在2米多高的花岗岩上。墓碑的正面上方刻着金光闪闪的英文大字:“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!”下方镌刻有马克思的名言:“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,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”。
马克思的墓是英国共产党人自筹资金建造的。在建造时,想必对墓碑上文字应是什么内容颇费心思。按照我们的习惯,一个流行的方案,就是采用“评价式”,比如,某个伟人的塑像下的“四个伟大”,就是一个突出的案例。当下公墓中的许多墓碑,白碑较多,凡有碑文的,好多也采用了“评价式”。如何评价马克思?历来纷争不断。如要回避不同观点,比较简捷的方法,可以从恩格斯的《马克思墓前的讲话》一文中摘取。但英共没有这样做,却用马克思的著名论断作为马克思的墓碑碑文。
由于工作的原因,我常去公墓,见过许许多多的墓碑,凡能留住人的脚步的,大致有如下特征:能让人思考,开启智慧;能让人振奋,提起精神;能让人醒悟,忽然开朗,凡此种种。而“歌功颂德”式的墓碑,很让人厌烦。有人指出“现在常常是正面场所的正面评价,不可当真。比方说,以下几类场合好话就不可当真,追悼会、总结会、政府会及广告发布会”(见2012年5月14日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),看来还应补上“碑文”上的正面评价。这种“不可当真”的文字,感兴趣的人不多,白白浪费墓碑的稀缺版面。
我十分赞成英国共产党人的选择:在墓碑上,让马克思自己说话。由此笔者想到,我们这般凡人,也可利用墓碑说几句自己最想说的话。读肖青云《应有怎样的墓志铭》一文(详见(《殡葬文化研究》2012年第2期第79页)中所列举的平民墓碑文,也是死者说的话,比如,一位老妇人的墓志铭是“我不过是一株草,幸好遇到了爱情。爱是我世上活过的唯一痕迹。”还有一位是十多岁男孩的:“让我在阳光中与兄弟们一起唱歌。”老妇人借墓碑歌颂爱情,小男孩要用歌声表达快乐,这是凡人的真实感受,每一个平凡人都有这样的感受,尽管没有马克思的“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!”那样振聋发聩,却也令人回味,让人对生活增添新的希望。
上海每年新逝十万市民,可新建十万块墓碑,如能留下十万句平凡的箴言,将为上海平添多少宝贵的文化财富啊!
文:樵夫